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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音少数民族语言对渝东南地区方言的影响以瓦

渝东南地区主要指酉阳、秀山、黔江、彭水、武隆、南川一带,地处重庆、贵州、湖南、湖北四省市交界,是以土家族、苗族为主要少数民族的集中聚居区。因其独特的地理位置,少数民族众多,且汉族与少数民族相互杂居,人员构成复杂,在长期交流过程中,语言发生了较大的变化,汉语方言与民族语融合呈现趋同的特点,与外部区域的汉语方言比较,这些方言土语在语序结构上有其自身的特点。渝东南地区语言的语序、口语及读音都保存了鲜明的地方方言、口语及古音特色,从而形成了独具地方特色的方言文化,并与重庆、成都城市区域的地域方言存在明显的差别[1],为丰富土家族、苗族等少数民族地区汉语方言的比较研究、区域语言文化遗产的保护、西南少数民族或族群文化研究以及文化资源开发与利用提供了素材[2]。

一、渝东南地区方言的语序特点

美国的结构主义语言学家Joseph ,将语言分为三大类:SVO、SOV和VSO。汉语从古至今都是SVO语言,同时兼容大量SOV结构,造成现代汉语总的趋势称作弱SVO语言[3]。

渝东南地区主体少数民族是土家族、苗族,都有本民族的语言,主要使用土家话、苗家话、瓦乡话,与汉语同属汉藏语系。土家语在世界语言分类中属于汉藏语系、藏缅语族,苗语属于汉藏语系、苗瑶语族苗语支,瓦乡话属于汉藏语系,亦称“乡话”。西南官话是渝东南地区汉语方言各民族间的通用语。由于汉语属于后来的语言,其方言语序必定受到土著语言的影响,造成本地区汉语方言语序在使用中与其他地区有一定的区别,形成了独特的区域方言语序。最显著的语序特点主要体现为:日常短句更多使用SOV语序句子、谓语成分更多在主语前面等多个方面[4]。

(一)更多使用SOV语序句子,存在SOV强化现象

SOV 语序在汉语书面语、口语历史上也大量存在。“臣实不才,又谁敢怒”“三岁贯汝,莫我肯顾”(宾语放在前面)。在渝东南地区土家族是巴人的后裔,汉语方言是后进来的语言。由于受土家族等民族语言习惯的影响,土家族、汉族混居地区的汉语方言,与土家语言基本语序相同,SOV语序的句子更多地存在,造成在地区方言中SOV强化的独特现象。比如:

(1)方言:他妈没有,爹有(他没有母亲有父亲)。

土家语:他娘娘没有,爹爹有。

(2)方言:锅子里饭有,你各人吃(锅里有饭,你自己吃)。

土家语:锅内饭有,你自己吃。

(3)方言:我北京去过了(我去过北京了)。

土家语:我北京去(助词)

以上土家语是按语序直译过来的。可以看出本地区汉语方言中SOV语序的句子与土家语语序是一致的。在日常使用这样的缺少修饰谓语、宾语的描述性的短句,几乎都是SOV语序的句子,土家语对渝东南汉语方言语序的影响是非常大的。

(二)谓语成分更多在主语前面

谓语在主语前面这种语序,在渝东南区域汉语方言中用得很普遍,与其他地区方言的语序明显不同,而与当地苗语语序正好一样,多由单音动词和形容词可以当作谓语部分、谓主式短语这样的特殊短语,主要也是用来当作谓语使用的。

(1)方言:冷手得很(手感觉凉得很)。

苗语:冷手得很。

(2)方言:熟饭了(饭熟了)。

苗语:熟饭了。

(3)方言:他多衣服得很(他衣服很多)。

苗语:他多衣服很。

(4)方言:他屋炒多嘎嘎(他家肉炒得多)。

苗语:他屋炒多嘎嘎。

句子中“多”不是用来补充“炒”,而是陈述“嘎嘎”:“炒多嘎嘎”的意思,不是“炒多了嘎嘎”,而是“嘎嘎炒得多”。可见,渝东南地区汉语方言,与苗语语序和语言含义是完全一致的。

可以看出,西南官话汉语方言是渝东南区域的强势语言,其语序本身是有其特点的,但本区域方言语序之所以与其区域汉语方言语序有区别,是因为深受当地少数民族语言结构的影响,在其与当地民族语言融合、吸收养分的时候,受本身语法规则、使用习惯的束缚,语言表达次序如果差异过大,其语序结构不可能进入汉语语言体系。而与其形式貌似同一的土家语、苗语的一些型式,由于相同的外部型式,在长期的融合中顺利地体现在了汉语方言中,与汉方言中原有的一些结构型式,形成了同样一种型式下不一样的语义现象,丰富了方言的表达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