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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老毛子”到“战斗民族”,北边的俄国邻居

“战斗民族”是今天中文互联网世界一种对俄罗斯人的中立称呼,相比于过去略带贬损的“老毛子”,“战斗民族”一词所蕴含的情感认知要复杂的多,其中既有国人对俄罗斯人“敢爱敢恨”这种直率性格的赞赏与认同,也暗藏着儒家文化圈内敛性格对斯拉夫民族极端性格的本能性排斥。在这种同时被赋予了两种截然相反的情感的矛盾之下,“战斗民族”一词却还能被广泛接受,这其中自然少不了互联网的推波助澜。


各种“战斗民族”梗里,与熊共舞算比较经典的 而事实上,抛去那些对俄罗斯人的夸张理解和标签化叙事,“战斗民族”的称呼更多地反映出我们认知维度的单一。暴力之外的俄罗斯人还拥有哪些品质?这就需要我们从俄罗斯民族的文化脉络中探寻“北极熊”的民族特性了。在浩如烟海的著作中抽丝剥茧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至少我们可以得到一些有趣的结论,例如暴力并非俄罗斯人唯一的标签,如果非要为这种多维度的文化用一个词语来定义的话,也许“极端”才是更加确切的词汇。


俄罗斯风情 一、拥抱天主,璀璨的拜占庭文化 在斯拉夫人翻越喀尔巴阡山抵达东欧平原之后的数百年间,以瓦良格贵族上层和斯拉夫平民下层组成的罗斯民族逐渐成型。这个新兴的民族天然带有北欧人的尚武和冒险精神,同时斯拉夫人忍辱负重又吃苦耐劳的特性也在其中发挥着重要作用,这些共同构筑成了俄罗斯民族的底色。


喀尔巴阡山 到了弗拉基米尔大公统治时期,处于传统多神教信仰控制下的罗斯民族迫切需要拥抱先进文明,基于地缘政治等多重因素,罗斯人最终选择了来自拜占庭的基督教。拥抱天主的罗斯人不仅认识了上帝,也学到了拜占庭帝国的专制主义和官僚政治。在漫长的吸收和消化过程之中,基督教(1054年教会分裂后称为东正教)和专制主义都深深地融入到了俄罗斯民族的血脉之中。


拜占庭帝国为俄罗斯带来宗教,也带来了文明 自此开始,俄罗斯民族迈上了起步的台阶,形成了杂糅斯堪的纳维亚和拜占庭的混合文化类型模式,这些来自西方的要素也强化了俄罗斯民族的欧洲认同,这支处于欧洲边缘的民族后发制人,上帝之子的自我认同以及扩张性等民族性格在不知不觉中便慢慢形成, 成就了民族神圣与野蛮并存的思维方式。 二、砸碎枷锁,矛盾重重的蒙古文化 然而,与对拜占庭文化的全盘认可不同,俄罗斯人对自身历史中被蒙古统治的那一段历史,则表现得矛盾重重。许多俄罗斯历史学家把这段时期称为“蒙古-鞑靼桎梏时期”,这也反映了俄罗斯民族对“野蛮”蒙古人统治的负面看法。对俄罗斯人而言,这些来自蒙古高原的游牧民族是彻头彻尾的侵略者,也是在这一时期,暴戾和东方专制主义融入了俄罗斯民族性格之中。


蒙古人的到来对于俄罗斯意味着什么? 这种想法并不是一种空洞无力的辩解和推脱,从世界史的发展脉络来看,在蒙古统治的240多年间,俄罗斯人错过了包括文艺复兴、宗教改革在内的欧洲人文主义思潮,丧失了与欧洲并行发展的时机,而且,莫斯科在崛起的同时大量汲取了蒙古社会秩序中的服从习惯与尊卑关系,强化了民族的强权意识。 当然,这些并不是从蒙古人身上学来的全部,俄罗斯人的家国情怀和民族意识,也是在反抗蒙古统治的过程中逐渐培养起来的。在从库里科沃到乌格拉河漫长的战争中,俄罗斯民族更加认可了东正教赐予的救世主情节,而那坚韧不拔、敢于牺牲和追求自由的精神,则在反抗和战胜残暴的蒙古统治中逐一得到显现。


蒙古铁骑 三、步履维艰,模棱两可的西方文化 俄罗斯摆脱蒙古之后,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保持着一种舔舐伤口的蛰伏状态。到了17世纪末,已经取代留里克家族统治俄国的的罗曼诺夫家族将权柄传到了彼得一世的手上,这位被后世称为“大帝”的君主,面对俄国整体的落后和故步自封选择了向当时更加先进的西方寻找救国的答案。在彼得大帝的不懈推动下,俄罗斯迎来了面向西方的新时代。